第一百四十四章 香消玉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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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四章 香消玉殞
如棠和玉壺打傘去禦花園采花，這場面有點違和，滿是灰色大背景下的兩個鮮艷人，如同陰間接引的丫鬟。
玉壺氣道：“這人眼睛裏只有銀子不成？王美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，她還要訛詐？”
如棠撐傘摘了粉色月季道：“我算是見識這對姐妹了，當姐姐的心思縝密，眼裏只有權勢和謀算，連親弟弟都不顧。當妹妹的蠢笨虛榮，眼中只有銀子，蠢笨不堪。”
玉壺悶悶道：“都不是好東西。”
雨中月季朵朵綻放。
如棠緩緩道：“兩姐妹比起來，姐姐難對付得多，你可不要掉以輕心。若是真皇後和你聯絡，一定要記住，你還是從前那個忠心的丫鬟。”
“無人和我聯絡。”玉壺不解道，“我實在想不出來，她既然已經出宮了，還能怎麽進宮？”
宮裏已經有柳如灩，真皇後除了隱姓埋名，還能怎麽樣？
她即使想進宮，也有心無力吧。
除非她打算一拍兩散，告發柳如灩，自己重新登上後位。
不過，以真皇後的隱忍和算計，她不可能這麽做。
如棠輕聲道：“我也在等待，我也很好奇。”
雷電已停，但雨還在下，天空黑灰得陰惻惻的，兩人邊說話邊采了滿滿一籃子花。
回到鳳儀宮，繡鞋已滿是泥土和雨水，兩人換了衣裳和鞋子來到寢宮。
只見王美人躺在地上，滿頭是血，柳如灩衣裳淩亂，手裏拿著赤金和合如意，一臉驚惶。
“我……她……”
如棠大驚失色，跑上前扶起王美人，只見王美人身子尤熱，但鼻息已無。
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麽死了。
王美人的眼神不甘又驚訝，似乎生前見到了什麽不應該見的。
如棠抱著王美人，驚怒問道：“王美人犯了什麽錯？你為什麽要打死她？”
就因為沒有賄賂銀子嗎？
柳如灩心虛道：“你們走後，王美人也要告辭離開，本宮見她敷衍的樣子，心裏來氣，於是讓她伺候洗臉，又讓她按摩脖子頭部。”
如棠壓住火氣問道：“然後呢？”
“王美人給本宮按摩脖子，上藥膏的時候，突然發瘋要掐我的脖子，本宮為了自保，不得不殺了她。”
柳如灩說話的時候，目光閃爍，顯然她沒有完全說實話。
她的衣裳斜斜披著，肩膀上的胎記若隱若現，上頭還有王美人為她塗的活絡油。
如棠怒道：“即使王美人手重了些，你也不能濫殺無辜。”
憤怒下，如棠也不叫娘娘，你我的稱呼起來。
柳如灩指著如棠的鼻子，眼中閃爍兇光：“好丫頭，你以為你翅膀硬了，連本宮也敢指責？本宮幹脆連你一起打死，就說你和王美人鬥毆而死。”
如棠眼中有怒火，好個柳如灩如今還不思悔改，居然想嫁禍自己。
玉壺忙上前道：“娘娘，如今不是生氣的時候，趕緊處置屍首吧。”
說罷，又扯了扯如棠道：“楠竹是替娘娘擔心，並非對娘娘不敬。”
兩人都壓下了怒火。
柳如灩道：“你們說怎麽處置？”
如棠鐵青著臉道：“美人不是宮女，宮裏沒了活生生的美人，豈有不尋根究底的。奴婢們沒有這本事，娘娘自己想法子吧。”
柳如灩發狠道：“若是本宮出事，你們都逃不了。”
裏頭聲音喧鬧引來了茉莉。
來不及阻止，茉莉已經推開殿門進來。
她見到王美人的屍首，嚇得哆嗦：“這是怎麽回事？王美人怎麽了？要不要請太醫？”
玉壺和如棠對視，事情越發不好善後了。
柳如灩換上和善的面容：“楠竹不當心打死了王美人，恐怕連本宮都有責任，你是個得用的，趕緊將王美人的屍體扔到太液池。”
茉莉道：“好個楠竹，居然打死王美人，這不是替主子惹禍嗎？”
如棠冷笑連連：“主子不怕，我更不怕。”
玉壺不說話。
茉莉一楞，殿內的氣氛有些詭異，難道事情不是這樣的，並非楠竹打死了王美人？難道是皇後打死了王美人，可是皇後為何要這麽做？
一瞬間，茉莉閃過無數念頭。
茉莉猶豫了：“王美人是嬪妃，就這麽處理了……”
“趁著雷電下雨，你趕緊將屍首處理了，沒人會知道，王美人沒帶宮女，咱們就裝不知道。”柳如灩道，“平時本宮和王美人關系好，沒人會懷疑本宮的。”
茉莉心下驚慌，原來人真是皇後打死的。
茉莉不肯自己擔風險：“奴婢一人抱不動美人，不如請楠竹和玉壺一起……”
如棠想也不想就拒絕了：“我剛才采花扭了手和腰，不能去。”
玉壺也為難道：“我要處理殿內。”
“王美人也不是很重，禦花園也不是很遠，你辛苦一回。”柳如灩狠狠看著兩個大宮女，向茉莉許諾道，“等事情平息了，本宮提拔你為大宮女。”
有錢能使鬼推磨。
茉莉滿心想往上爬，壯起膽子道：“奴婢試試。”
“主子，楠竹嚇壞了，奴婢帶她下去歇息後再來收拾。”玉壺拉著如棠回房。
柳如灩衣裳松動，茉莉替柳如灩換衣裳。
柳如灩肩頭的胎記惹眼，茉莉特特看了好幾眼。
見她磨蹭，柳如灩催促道：“你快去，我自己穿衣裳，別讓人看見了。”
看了看越發黑沈的天空，茉莉背上王美人出去，步履沈重。
柳如灩癱軟坐在鳳椅上，赤金如意被扔在地毯上，發出詭異的光澤。。
廂房內，玉壺扶了如棠坐下。
如棠好半日才落下淚：“王美人是因我才受累的。”
若沒有從前的恩德，王美人豈能相信柳如灩，豈能來鳳儀宮，豈能被柳如灩打死。
可惜如此鮮活的女子，今日死在了鳳儀宮。
玉壺嘆息：“柳如灩心狠手辣，只怕遲早賢妃、劉夫人都會被她逼死。”
如棠收了淚水，換上素色衣裳道：“我不會讓此事發生，我遲早會為王美人報仇。”
“你自己小心些。”玉壺提醒如棠，“經過此事，恐怕柳如灩不會再相信你，反而會想法子對付你。”
而且還有一直虎視眈眈的茉莉。
如棠點頭：“我明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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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棠和玉壺打傘去禦花園采花，這場面有點違和，滿是灰色大背景下的兩個鮮艷人，如同陰間接引的丫鬟。
玉壺氣道：“這人眼睛裏只有銀子不成？王美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，她還要訛詐？”
如棠撐傘摘了粉色月季道：“我算是見識這對姐妹了，當姐姐的心思縝密，眼裏只有權勢和謀算，連親弟弟都不顧。當妹妹的蠢笨虛榮，眼中只有銀子，蠢笨不堪。”
玉壺悶悶道：“都不是好東西。”
雨中月季朵朵綻放。
如棠緩緩道：“兩姐妹比起來，姐姐難對付得多，你可不要掉以輕心。若是真皇後和你聯絡，一定要記住，你還是從前那個忠心的丫鬟。”
“無人和我聯絡。”玉壺不解道，“我實在想不出來，她既然已經出宮了，還能怎麽進宮？”
宮裏已經有柳如灩，真皇後除了隱姓埋名，還能怎麽樣？
她即使想進宮，也有心無力吧。
除非她打算一拍兩散，告發柳如灩，自己重新登上後位。
不過，以真皇後的隱忍和算計，她不可能這麽做。
如棠輕聲道：“我也在等待，我也很好奇。”
雷電已停，但雨還在下，天空黑灰得陰惻惻的，兩人邊說話邊采了滿滿一籃子花。
回到鳳儀宮，繡鞋已滿是泥土和雨水，兩人換了衣裳和鞋子來到寢宮。
只見王美人躺在地上，滿頭是血，柳如灩衣裳淩亂，手裏拿著赤金和合如意，一臉驚惶。
“我……她……”
如棠大驚失色，跑上前扶起王美人，只見王美人身子尤熱，但鼻息已無。
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麽死了。
王美人的眼神不甘又驚訝，似乎生前見到了什麽不應該見的。
如棠抱著王美人，驚怒問道：“王美人犯了什麽錯？你為什麽要打死她？”
就因為沒有賄賂銀子嗎？
柳如灩心虛道：“你們走後，王美人也要告辭離開，本宮見她敷衍的樣子，心裏來氣，於是讓她伺候洗臉，又讓她按摩脖子頭部。”
如棠壓住火氣問道：“然後呢？”
“王美人給本宮按摩脖子，上藥膏的時候，突然發瘋要掐我的脖子，本宮為了自保，不得不殺了她。”
柳如灩說話的時候，目光閃爍，顯然她沒有完全說實話。
她的衣裳斜斜披著，肩膀上的胎記若隱若現，上頭還有王美人為她塗的活絡油。
如棠怒道：“即使王美人手重了些，你也不能濫殺無辜。”
憤怒下，如棠也不叫娘娘，你我的稱呼起來。
柳如灩指著如棠的鼻子，眼中閃爍兇光：“好丫頭，你以為你翅膀硬了，連本宮也敢指責？本宮幹脆連你一起打死，就說你和王美人鬥毆而死。”
如棠眼中有怒火，好個柳如灩如今還不思悔改，居然想嫁禍自己。
玉壺忙上前道：“娘娘，如今不是生氣的時候，趕緊處置屍首吧。”
說罷，又扯了扯如棠道：“楠竹是替娘娘擔心，並非對娘娘不敬。”
兩人都壓下了怒火。
柳如灩道：“你們說怎麽處置？”
如棠鐵青著臉道：“美人不是宮女，宮裏沒了活生生的美人，豈有不尋根究底的。奴婢們沒有這本事，娘娘自己想法子吧。”
柳如灩發狠道：“若是本宮出事，你們都逃不了。”
裏頭聲音喧鬧引來了茉莉。
來不及阻止，茉莉已經推開殿門進來。
她見到王美人的屍首，嚇得哆嗦：“這是怎麽回事？王美人怎麽了？要不要請太醫？”
玉壺和如棠對視，事情越發不好善後了。
柳如灩換上和善的面容：“楠竹不當心打死了王美人，恐怕連本宮都有責任，你是個得用的，趕緊將王美人的屍體扔到太液池。”
茉莉道：“好個楠竹，居然打死王美人，這不是替主子惹禍嗎？”
如棠冷笑連連：“主子不怕，我更不怕。”
玉壺不說話。
茉莉一楞，殿內的氣氛有些詭異，難道事情不是這樣的，並非楠竹打死了王美人？難道是皇後打死了王美人，可是皇後為何要這麽做？
一瞬間，茉莉閃過無數念頭。
茉莉猶豫了：“王美人是嬪妃，就這麽處理了……”
“趁著雷電下雨，你趕緊將屍首處理了，沒人會知道，王美人沒帶宮女，咱們就裝不知道。”柳如灩道，“平時本宮和王美人關系好，沒人會懷疑本宮的。”
茉莉心下驚慌，原來人真是皇後打死的。
茉莉不肯自己擔風險：“奴婢一人抱不動美人，不如請楠竹和玉壺一起……”
如棠想也不想就拒絕了：“我剛才采花扭了手和腰，不能去。”
玉壺也為難道：“我要處理殿內。”
“王美人也不是很重，禦花園也不是很遠，你辛苦一回。”柳如灩狠狠看著兩個大宮女，向茉莉許諾道，“等事情平息了，本宮提拔你為大宮女。”
有錢能使鬼推磨。
茉莉滿心想往上爬，壯起膽子道：“奴婢試試。”
“主子，楠竹嚇壞了，奴婢帶她下去歇息後再來收拾。”玉壺拉著如棠回房。
柳如灩衣裳松動，茉莉替柳如灩換衣裳。
柳如灩肩頭的胎記惹眼，茉莉特特看了好幾眼。
見她磨蹭，柳如灩催促道：“你快去，我自己穿衣裳，別讓人看見了。”
看了看越發黑沈的天空，茉莉背上王美人出去，步履沈重。
柳如灩癱軟坐在鳳椅上，赤金如意被扔在地毯上，發出詭異的光澤。。
廂房內，玉壺扶了如棠坐下。
如棠好半日才落下淚：“王美人是因我才受累的。”
若沒有從前的恩德，王美人豈能相信柳如灩，豈能來鳳儀宮，豈能被柳如灩打死。
可惜如此鮮活的女子，今日死在了鳳儀宮。
玉壺嘆息：“柳如灩心狠手辣，只怕遲早賢妃、劉夫人都會被她逼死。”
如棠收了淚水，換上素色衣裳道：“我不會讓此事發生，我遲早會為王美人報仇。”
“你自己小心些。”玉壺提醒如棠，“經過此事，恐怕柳如灩不會再相信你，反而會想法子對付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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